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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婚後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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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姑!姑姑!”我剛下了馬車,還沒等站穩,就見蘇夔如一顆洲際導彈般直沖入我懷中,我被這猛地一撞,差點跌倒。

“小心!”幸好宇文傾及時攙了我一把,要不剛回門的新娘子摔在娘家門口,也真夠丟人的。

“你呀!”我戳了一下的他的額頭,嘆氣道,“怎麽整天冒冒失失的?”

“姑姑小時候也這樣。”蘇夔吐了吐舌頭,又開始揭我老底。我正要教訓他時,他卻跳起來說:“姑父救命!”

被他這麽一喊,宇文傾似乎有些尷尬,澀聲道:“夔兒。”

這小子一聽就樂了,拽住宇文傾的胳膊就往家門裏走,完全把我無視掉。他真是自來熟啊。我撫了撫額,也跟了進去。

“姑父,我知道你武功蓋世,神勇異常。半個月前你不僅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我和姑姑,還幫助普六茹叔叔脫困,真不愧是皇宮禁衛將軍。”

我在後面聽著蘇夔喋喋不休的傾訴他對宇文傾的崇拜之情,只覺胃裏一陣翻滾:怎麽我才走了兩天,這小子的滑頭勁兒便又見長,溜須拍馬毫不臉紅。我大哥的家教實在是有些失敗。

我正感嘆著,那小子又道:

“姑父,你比我姑姑強多了。我這姑姑……誒,我都不願提她了!去了蜀山三年,不僅武藝未見長進,還把原先的劍法都忘了,就連騎馬都不會了……那天若不是你及時趕到,我小命休矣。”一邊說著,還做出心有餘悸的樣子。

宇文傾只是耐心的聽著,不時瞅瞅我,眉頭微蹙著,似有些狐疑。

誒,就讓這小鬼詆毀我吧,反正我的名聲已經不能再爛了。

“宇涼——”一聲熟悉的呼喚遙遙傳來,我大哥正向我這邊走著,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,讓我看了心頭一暖,快步向他奔去。

“嫁人了怎麽還這麽隨性?要守規矩。”他微微蹙眉,在我耳邊低語道,表情卻是一臉寵溺。

“這不是回家了嗎?”我沒心沒肺的回道,轉而奔向主院,喊著:“娘,我回來了……”

“瘋丫頭,嫁人了也不見長進。”母親也是皺著眉輕叱道。

我努努嘴,拉著她胳膊就往院裏走。

“宇涼——”又是一聲召喚,我擡眼一望,有些驚喜:“義兄,嫂子,你也在,真是巧了!”

普六茹堅夫婦此刻正立在蘇家主院的蕪廊下。

他一展眉,爽朗地笑了:“我知道你今天回門,特意來看看。你這丫頭,沒什麽長進啊!”獨孤伽羅站在她身旁,眉眼含笑:“妹妹又漂亮了!”

我聽了很受用,得意地甩了甩腦後的墮馬髻。

“義兄。”此刻宇文傾也進了主院,向普六茹堅問候。

“妹夫何必多禮。”

他這一改口,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獨孤伽羅也是笑望著我們,眼光掠向宇文傾時,微微顫動了一下,但那抹異色隨即消失。我只是楞了一下,也沒往心裏去。

“麗華呢?”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可愛的粉衣小姑娘——蘇夔的青梅竹馬。

“在家忙著學女工和《女則》呢。”普六茹堅淡淡說道。

“這倒是正途,比我強多了。”我自嘲的道,也不再追問。今番蘇夔一定很失望吧。想到他憋著小臉的模樣,我就覺得挺有喜感。

我們一行人進了屋裏,歡歡樂樂地說起了話,我母親時不時地打量著宇文傾,臉上不經意就流露出滿意的神色。宇文傾一直神色如常,眉目清淡,與蘇威、普六茹堅交談時彬彬有禮,儼然一副儒雅文士的模樣。

想到他昨晚那一突然的舉動,我的心就不經意的抽動一下。他在眾人面前永遠都是這樣溫和的樣子,讓人覺得他好像都沒脾氣似的,但我卻見過他新婚夜裏悲慟的模樣,他試探我時冷硬粗蠻的行為,一時竟無法把這些形象串在一起。

難道真像他所說那樣,不能只相信眼睛所見?那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?

我打量著他們有些出神,母親和大嫂已悄悄把我拉至一邊。

我揉了揉頭,疑惑地看著她們,什麽事非得背著人說啊?

“他待你可好?”母親問道,似乎有些不放心。

我低頭沈默了片刻,旋即道:“很好!”

雖然我們倆這夫妻有名無實,但宇文傾待我依舊很好,這自然是挑不出毛病。而且現在這種狀態,正是我想要的。

“那……你們夫妻之事可諧?”母親猶豫了一下,又問道。

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,她怎麽這麽八卦?

沒辦法,我只能厚著臉皮點點頭。

“那就好……”母親微笑著,“早點給我生個小外孫。當了母親,你也就不這麽鬧騰了。”

“……”我無言以對,僵著臉逃也似的回到了屋裏。

一家人一起吃了午膳,又呆了半晌,我們就準備返回。臨行前,我對著普六茹堅說道:“以後義兄常來宇文家宅坐坐吧。”

不料,此言一出,他和宇文傾臉色都微微一變。普六茹堅搪塞道:“好……”

看著他倆詭異的表情,我大為不解,直到上了馬車,我才反應過來:“宇文傾是宇文護的親信。普六茹堅與宇文護分屬兩派,他自然不能和宇文傾走動過密。”

我有些無奈地拍了拍自己腦袋,以後說話還是要小心為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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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傾任皇宮右軍領軍儀同,是禁衛中的中級將官,與另一位儀同將軍竇章一起,擔任擔任皇宮護衛工作,隸屬於小司馬尉遲剛。他和竇章輪值擔任守衛。有時值白班,有時則夜宿禁中。地位雖不顯赫,但責任重大。

我和宇文傾真如約定一般,一月內有八天同宿一房。雖是睡在一張床上,但我們既不同枕也不同寢,彼此秋毫無犯。開始我還感到特別別扭,但宇文傾實在是規矩的很,就連睡覺時,也板板正正的,很少翻身。我這才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習慣。

其他夜晚,他要不就在皇宮值宿,要不就睡在書房,家中無人得知我們倆之間的微妙關系。

宇文傾即使白日不值班時,也很少在家,我也不清楚他在外面做些什麽。只是我這一天天守在宅中,實在無聊得緊,現在想想《紅樓夢》中那些小姐夫人一天到晚窩在賈府中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我就納悶,那樣的生活,他們怎麽熬下來。

平日閑來無聊,我又開始研究起老爹蘇綽的經濟思想和記賬理論。蘇綽提出的六條詔書中,涉及經濟問題的主要有“盡地利”和“均賦役”這兩條。

在中國古代,以小農經濟為主導的經濟形態下,發展經濟的重點就在於發展農業。北魏建立後,統治者加快了封建化進程,采用中原地區的農業生產方式,使“重農”成為這一游牧民族的基本政策。北魏分裂後,宇文泰接管了賀拔岳留在關隴地區的武川軍團,建立西魏。但武川軍團的鮮卑化色彩較濃,並未改變落後的生產方式。宇文泰為了與國力雄厚的東魏相抗衡,不得不任用我爹爹進行改革,勸課農桑,興修水利,廣置屯田,鼓勵關中農業生產,富國強兵,以備軍國之用。

然而,關中的自然稟賦比不上東魏,若是一味強征,恐怕會民怨鼎沸,政權不穩。但若少斂,則軍用不足。為此,我爹爹不得不采取一個折中的辦法——“均賦役”。在無法避免重賦役時,只能用平均主義來緩和階級矛盾了。豪強權貴和貧弱百姓一樣要納稅,既有利於平息民怨,又增加了國家財政收入,不失為一條良策。

如此看來,我爹爹蘇綽的經濟思想雖沒有特別高的原創性,但其貴在對癥下藥,具體分析當時西魏的農業生產和社會狀況後,制定方針政策,為西魏政權的鞏固奠定基礎。

想起我在大學裏學的西方經濟學,有的理論和模型雖然很高端,但在本朝卻派不上用場,還不如會點農業生產知識來得實在。

至於老爹的計賬理論,雖然較前朝有所改進,但還是采取古人的單式記賬法,即只用“入”和“出”來記載錢財、糧食、布帛等財貨的單向流入和流出,而沒有記錄相應的來源和去向。這就容易給一些不法之徒鉆空子。我想自己若努力鉆研一番的話,應該也可以把會計課上的覆式記賬法和丁字記賬法套進去,根據“有借必有貸,借貸必相等”的思想予以調節。

雖然我這女流之輩在本朝當個度支之類的官聽起來過於虛渺,但掌握點技能畢竟是好的,技多不壓身嘛。身無長物的人很容易走上炮灰的道路。何況這項技術比較稀缺,誰知什麽時候能派上用場。

也許是太無聊空虛了,我想著法子給自己找點事做,除了研究這些經濟領域的問題,我又把眼光轉向了實戰——生活技能。

用慣了電飯鍋、電磁爐、微波爐的我,還不太會用古代的鍋釜燒飯。萬一哪天我流落荒野,這就是保命的技能。鑒於穿越小說的作者大多冷血無情,萬一我被寫成個悲劇女配或苦情女主,少不了被虐被折騰的戲份兒,還是多學點兒東西吧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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